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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观与俯察——建筑的历史空间与空间历史
2019-05-06

仰观与俯察——建筑的历史空间与空间历史

——记东南大学沈旸教授精彩演讲

2019425日星期四晚18:30J3-105有幸迎来东南大学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沈旸教授。沈旸教授致力于在前辈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探索建筑史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他主张以开放的态度、综合运用多学科的方法来研究城市、建筑这一艺术与工程技术的综合体,并认为应当“透物见人”,关照聚落、建筑、景观背后的理念、文化与社会。在本次讲座中,沈老师和同学们做了一次概览式的中国古代建筑巡礼,在古代建筑世界中徜徉,我们共同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讲座伊始,沈旸教授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们,他希望通过这场讲座让大家从中国古代建筑遗产中一窥“真实”与“非真实”之间的矛盾,而非局限于对建筑的科普。沈旸教授带领我们从遗产保护角度窥探过去,并以山西的广仁王(五龙)庙为例,指出遗产保护开辟新路背后的争议实质上是价值认知问题。五龙庙的原始功能为祈雨,与农耕文化、祈雨文化有紧密联系,但是建成之后却更像一个露天博物馆,因此也遭受了社会上的许多质疑,而设计五龙庙的建筑师本人认为面对这样一个唐代文化遗产,对它的景观整治其实是对这个对象的重新编码,而这个编码的过程也在向人类发问: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去应对文化遗产?怎样保护文化遗产才能尽可能避免信息缺失,而让人们能看到原始的信息?因此,在《中国文物保护准则(2015)》中出现了这样的规定:价值评估应置于首位;研究应贯穿保护工作全过程,所有保护程序都要以研究成果为依据。而我们现在在网上看到的很多关于文化遗产的爆料,根结正在于价值评估及研究没有做到位。沈旸教授借用巫鸿先生的《黄泉下的美术:宏观中国墓葬》《礼仪中的美术》中对于“空间性”“物质性”“时间性”以及“程序”的解读,从容器、感觉、叙事、场合四个方面入手,和我们探讨了建筑的历史空间与空间历史。

  1. 容器:特殊的主体

在这一部分中,沈旸教授和我们探讨了建筑建构的各种象征性的环境,以及为使用对象创设的特殊的主体空间。

沈旸教授联系山西太原晋祠圣母殿前“鱼沼飞梁”的特殊设计,指出建筑形式承担的社会功能和文化意义是不可忽略的,不然就会闹出“东施效颦”的笑话。

之后,沈旸教授以古代皇帝从北门而非南门通往社稷坛的特殊朝向以及镇庙的相关设计为例,又借助秦始皇封禅泰山的故事,告诉我们古代其实是以最原始、最质朴的方式祭祀,而现在我们往往忽略了这一点,由此启示我们追溯历史时,更为关键的是要学会思考事物的本源是什么。

随即,沈旸教授分别以唐、宋、元的建筑为例,告诉我们以房子的样貌评判是那个时代是不可取的,这也正是所谓的“立面的误会”。在童明、杨廷宝等建筑大师手中,即使是同一个人设计的建筑也是风格迥异的,或简洁,或奢华,或古典。而建筑师们究竟是自觉在用纯现代方式在设计建筑,抑或对他们来说所谓“现代主义”的概念只是一个装饰的手段?这些现象都指向一个问题:我们该怎样理解房子?尤其是该怎样理解中国的房子?

而结构与外观是认识单体建筑变化的一种途径。正如梁思成先生所言,我国建筑之结构原则,就今日已知者,自史后迄于最近,皆以大木架构为主体。大木手法之迁,机位构成个时代特征之主要成分。故建筑物之时代判断,应以大木为标准,次辅以文献记录,及装修雕刻,才华,瓦饰等顶,互相参证。然后结论庶不易失其正鹄。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中国建筑的时代差别不适合用风格史的方式来解读,建筑外观的变化是由内部架构方式的变化造成的,内部构架方式呈现的是系统性的变化,而非某类或某种构件的单一样式的变化。通过分析结构逻辑的变化,才能真切地判断一幢建筑的年代。

  1. 感觉:媒介的方式

在对“感觉”的解读中,沈旸教授与我们探讨了特定的材质、媒介、尺寸、色彩等是为何及如何被建筑所选用,以及使用功能是如何通过特定的方式被转化为物质的存在。

沈旸教授依然以五龙庙为例,指出材料作为媒介给观者传递的感觉是至关重要的。随即沈旸教授带领我们简单地回顾了砖、瓦、琉璃等重要建筑材料的发明与使用。瓦的发明是在建筑技术上的突出成就,解决了屋顶的防水问题。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开始将砖使用于建筑,砖石作为结构材料,在元明以前主要用于墓葬、桥梁和佛塔,其在地面建筑的广泛使用始于宋元,普及于明代,砖石应用场合也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变化。值得让我们反思的是,究竟是技术改变了社会还是社会选择了某种技术?不难发现材料与观念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外表与结构形式的不匹配也常常在文化遗产方面被人诟病。沈旸教授告诉我们,倘若要建造房子,对设计师而言有两种选择,要么完全符合制式,要么选择创新。

但令人心忧的是,我们越来越缺乏创新能力,也正在丧失重新审视、解读遗产的能力。在全国遗产正面临大规模“通胀”的当下,这种趋势凸显了公众话语中价值判断能力的缺失,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充斥着“必要性”“可行性”和“修复依据”的“权威遗产话语(Authorized Heritage Discourse)”对审美能力长期打压造成的失语。

三、叙事:时空的维度

在“叙事”这一部分中,沈旸教授主要围绕“物质建造的空间如何构成不同的时间性,诸如过去、未来或永恒,并如何在不同的空间内创造运动的生机”进行了解读。

沈旸教授以晋祠山门移位的时空误读为切入点,展开了对建筑中时空维度的讨论。去过晋祠的人,通常会在位于晋祠三大国宝建筑(献殿、鱼沼飞梁、圣母殿)轴线开端上的山门前留影纪念,人、建筑、建筑之名可以在这里一起留下记忆的证据。它符合开启古建之旅时对中国传统建筑群山门的所有期待。一入其内,水镜台古风扑面,苍柏参天,瞬间就沉浸在朴远幽静之中,进而循序渐进,一路感受古人的伟大创造,顺理成章。

但在80多年前的1934年,梁思成、林徽因二位先生初入晋祠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一进了晋祠大门,那一种说不出的美丽辉映的大花园……大殿楼阁在古树婆娑池流映带之间,实像个放大的私家园亭。

显然,山门的位置和随之而来的游线,与今日不同。从新建山门作为主入口起,进入晋祠的路径和感受与过去的晋祠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晋祠山门的移位,折射了从“认知的”到“实物的”变化过程,其变化之因果,印证了对晋祠空间认知的诸多误读,并可藉此展演祠神空间曾经的构成轨迹,更突显了建筑群中一处不起眼的建筑也存在的未知匠心。

  1. 场合:结构与程序

建筑的功能不在于仅仅创造一个表达事物存在的物质实体,更重要的是在于构造不同的场合,每个场合往往结合了多种空间因素,其解读方法可以是图像的,象征的或叙事性结构也可以是建筑材料和空间的转移。

例如,义县北郊的弥勒佛和寺庙里的七佛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使整个城市变成一座佛国。古人超群的想象力和独具的匠心让我们心生钦佩,也让我们反思当下。

讲座最后,沈旸教授将话锋转向本次讲座的标题——“仰观与俯察”,通过对容器、感觉、叙事、场合的新颖解读,他由物及人,指出“仰观与俯察”既是研究方法,也是看世界的态度: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正如鸡鸣寺中所写,“问大士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如果我们今天处于迷惘,不妨驻足,回头看看,璀璨的历史星空一定会赠予我们意料之外的启发与熏陶。这,就是建筑的意义,更是历史的意义。

文稿|高瑞

修改|谷慧静

摄影|陈坤

责编|孙乃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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